施春宏等著《汉语构式的二语习得研究》出版
近日,由我刊主编施春宏等著的《汉语构式的二语习得研究》由商务印书馆出版。
该书是基于构式语法理念进行汉语语法习得研究的跨学科探索,是第一部系统研究汉语构式二语习得的专著。该书主要从语言类型学、社会语言学、认知语言学的视角出发,选择汉语句法系统中的某些特殊现象作为基本研究论题,重点考察语块、准价动词、二价名词、介词性框式结构等词项—语块性构式和双及物式、动结式、重动式等特殊论元结构构式(即句式性构式)的习得机制和认知基础,探讨在习得过程中学习者构式意识、语块意识的形成和发展过程,力求在面向第二语言教学的构式习得系统分析中提出一些新思路、新观念、新认识。该书论题源于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中长期存在而难以解决的问题,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该书理论构建和实证调查并重,语料库方法和实验方法相配合,适合汉语构式研究人员、对外汉语教师和科研人员以及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专业的研究生阅读。
附1:《汉语构式的二语习得研究》目录
序(赵金铭)
第一章 面向第二语言教学的汉语构式研究
第二章 语块的性质和汉语语块系统的层级关系
第三章 汉语准价动词的二语习得研究
第四章 汉语二价名词的二语习得研究
第五章 汉语介词性框式结构的二语习得研究
第六章 汉语双及物式的二语习得研究
第七章 汉语动结式的二语习得研究
第八章 汉语重动式的二语习得研究
第九章 基于二语习得的语言学教材编写问题
第十章 基本认识和理论思考
附2:后记
本书是我所主持的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面向第二语言教学的汉语构式系统研究”(项目批准号:10JJD740001)中关于二语习得研究的主要成果。
本项研究能够顺利开展并按期结项,得益于学界的热情指导,得益于课题组研究团队的合作与努力,得益于北京语言大学对外汉语研究中心和其他各方面的充分支持。
一
我喜欢上二语习得和教学研究,带有很大的偶然性。2006年底,我从人文学院被抽调到对外汉语研究中心(简称“汉研中心”)从事专职研究工作。汉研中心是国家在对外汉语教学领域设立的唯一一个国家级重点研究基地,语言教学和习得研究是其至为重要的目标。我在进入汉研中心之前,虽然有过一些教留学生的经历(全为兼职和业余),虽然在华语教学出版社供职期间责编过数本对外汉语教学方面的著作、教材和工具书,虽然自己攻读硕士学位的研究方向是应用语言学(主要从事词汇语义学和规范语言学研究),但自己并没有任何相关的研究经历,甚至语言习得研究的论著也没怎么阅读过。也许是无知人胆大吧,由于我们对某些前沿性的语法理论有一点了解,而且对汉语的某些特殊语法现象做过一些系统分析,我想,这也许会对从事语法习得和教学研究有些帮助吧。于是我想做一点这方面的研究,既能报答汉研中心的眷顾,也可挑战一下自己。经过几年学而思的准备,2010年8月,在赵金铭、吕文华、张博、王建勤、孙德金、唐翠菊等先生的指导和汉研中心诸位同事的帮助下,提出了“面向第二语言教学的汉语构式系统研究”这一课题申请,想利用构式语法的基本观念来探索一下汉语构式的习得和教学问题。在课题申报论证会上,曹文、陈前瑞、孙德金、唐翠菊、王建勤、张宝林、张博、张赪、张劲松等先生给予了切实的指导,使课题得以顺利立项。
其实,在申请课题之初,我们只是确立了大概其的方面,最终做成怎么样,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研究过程中,除了阅读文献、请教专家、分析材料、观看视频外,更多的是跟课题组成员共同学习、反复讨论。就本书作者队伍而言,参与撰写的七位年轻作者中,除朱旻文和谢福外,都曾是我的硕士研究生;而且朱旻文和谢福在整个读硕攻博期间,都与我有着深入的学术交流,对彼此的研究理念、研究领域和学术路径比较熟悉。我们给自己设定的可操作性目标是,每个研究专题在围绕总体目标的前提下要体现出不同的理论追求,而不只是为了验证习得研究的既有认识和本体研究的既有成果;而且力求使基于每个子项目研究所形成的文章都要达到语言学专业核心刊物发表的水平(是否发表,则另当别论)。显然,为了实现这样的目标,探索和写作的过程是相当艰难的,何况我的大部分研究生都以研究汉语本体为主;但有了高标准,才有获得感,才能严要求。除了平时的电邮联系、课间互动、午餐聚谈、约见商论外,我和研究生们每个周三上午都在我的办公室(主楼北237室)集中讨论一次,虽然这些硕士生每年新进两三位又毕业两三位,但几年下来,讨论课从来没有间断过。除讨论外,我们特别重视通过写作来促进研究。研究生们从写出初稿到最后投稿,一般每篇文章都要来回修改、调整十来遍。我们在研究中互动,在互动中提高。我们已经形成了良好的互动机制。在面对丰富复杂的语言现象时,我常常深切地感受到:“动因是个谜,机制或可建构。”学习、生活、研究,莫不如此。读研,看书,做课题,能够做出对得起自己所掷时间的成果自然很重要,但对研究生而言,通过“材料+逻辑”和“想象+表达”的精细操练来训练自己的思维方式和建构自己的知识系统也许更重要。即便这些硕士生们将来无缘或无意从事语言学研究(实际上大多如此),我们相信这样的思维训练和研究能力仍可成为从事其他工作的基础。我一直坚信,不同学科、不同领域、不同行业之间的知识存在着隐喻性关联。否则,我们就无法回答这个被反复提出的问题:“老师,我将来又不做语言学,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学语言学?”以致我们做导师的无法面对学生们一波波困惑甚至迷惘的眼神。
二
本课题组成员由语言本体研究、二语习得研究和二语教学研究三个领域的十数位学者和研究生组成,除了本书各章撰写者外,冯胜利、唐翠菊、李艳华、张瑞朋等先生都是重要成员,我的十多位研究生在北京语言大学攻读学位期间都对课题研究的进展做出了很多贡献。大家团结协作,积极进取,经过三年多的艰苦奋斗,课题于2013年年底顺利完成。
本项研究的阶段性成果主要体现为一系列学术论文。课题组成员在项目架构下共发表了20余篇学术论文,其中绝大部分发表于语言学专业核心期刊,并有数篇为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语言文字学》全文转载和《中国社会科学文摘》详摘转载。然而,非常抱歉和特别遗憾的是,基于系统性考虑和书稿篇幅所限,我们只集中选取了其中关于汉语构式习得研究的成果加以整合,这便是奉呈给读者的这本《汉语构式的二语习得研究》。实际上,这些成果尚不足课题总成果的一半。下面是本书各章的撰写者:
第一章 施春宏
第二章 薛小芳、施春宏
第三章 杨 圳、施春宏
第四章 蔡淑美、施春宏
第五章 黄理秋、施春宏
第六章 李 昱
第七章 朱旻文
第八章 谢 福
第九章 施春宏
第十章 施春宏、蔡淑美
除最后一章外,其他章节主体部分的基本内容均在《世界汉语教学》《语言教学与研究》《语言文字应用》《当代修辞学》《华文教学与研究》上发表过。本来我们想将课题成果作为论文集出版,但考虑到研究过程本身就是一个逐步探索的过程,加上不同论题当初作为论文发表时的理论背景和观察角度有差异,甚至不同作者的写作风格、不同文章的总体架构也不一样,因此觉得有必要对既有成果做出较为系统的整理。书稿整合过程前前后后花了两年多时间,主要由我来完成,但书稿撰写者也都积极参与,其中蔡淑美博士的帮助尤多。这些阶段性成果在整合进本书时,大多做了较大调整,其中既有考察内容的充实,也有具体认识的改进,还有研究观念的提升,有的篇章甚至超过原刊篇幅的一半。当然,这种整合殊为不易,还留下了许多应该进一步调整但限于水平和时间而尚未调整到位的地方。本书整合时虽力求体现出系统性,但某些章节从全书体系来看仍存有某些“个性”,而作为课题综合成果又不能从头再来。一念至此,不免忐忑,还请读者谅解。
其实,对我这样半路出家的语言习得研究爱好者来说,我深深地知道,作为项目主持人和实际研究者,都存在着许多难以克服的障碍和问题,唯愿我们在句法习得研究路途中所做的理论建构和方法论思考以及所获得的某些具体成果对进一步探索相关论题有些启发。恭请学界指导和批评。
值得一说的是,笔者近些年对构式理论和具体构式也做过一些研究,相关成果形成拙著《形式和意义互动的句式系统研究——互动构式语法探索》(商务印书馆即将出版)。这两本书构成了姊妹篇。关于构式的教学研究,虽然也已经形成了一些成果,但尚不充分,需要在新的理论框架中进一步探索。
笔者还想借此多说几句与本课题研究相关的事情。此前笔者曾撰写过一本面向对外汉语教师∕国际汉语教师的现代汉语教程《作为第二语言的汉语概说》(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在此基础上正努力撰写一本更能体现语言学知识的吸收、转化和创新的《汉语纲要》。这实际是本项研究的一个延伸,将由北京语言大学出版。另外,笔者这些年还一直在从事《汉语基本知识》这套系列教材的撰写工作,其中分卷本《语法篇》已于2011年由北京语言大学出版,《语音篇》和《词汇篇》即将出版(均与蔡淑美合撰),《汉字篇》正在撰写的过程中(与王伟超合撰)。如何充分而有效地实现语言学知识的教学资源化,一直是笔者不断思考的问题,并努力付诸实践。其实,笔者与冯胜利先生合作研究并撰写的《三一语法:结构·功能·语境——初中级汉语语法点教学指南》(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也是十数年系列工程的一部分。这些年,我的一半时间都赋之于此,乐此不疲。在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和研究过程中,如何脚踏实地地做好探索中创新、普及中提高的工作,对我是个严峻的考验。我相信,对当下的学术界和教学界,也是如此。
三
这个课题能够顺利完成,除了感谢上面提到的诸位专家和作者外,我的其他研究生也给予我很多帮助。2014年在我初步整理书稿时,刘文秀、陈艺骞、孙潇、孙雪、王文姣、郝暾、朱立锟、李娜娜、李显赫、马文津、马伟忠就阅读了各个章节并提出了很多意见和建议。2016年我进一步整理书稿内容时,金婷、邱莹、李聪、王伟超、李娜、刘卫强、张苗苗等研究生也逐章提出了很多意见和建议,宁颖琦、赵芸芸、罗斐、张子豪、刘星宇、奚柳青对部分章节提出了修改建议。我自2005年开始指导硕士生,2012年开始指导博士生,12年里,共指导过30余名研究生,我们在互动中相互学习,共同提高。他们的成长让我感到自己作为导师存在的价值。因此,我愿将这本书作为一份礼物送给我过去的、现在的和未来的研究生们。谢谢你们!祝福你们!同时也借此感谢我的导师于根元先生、袁毓林先生和博士学位论文合作导师陆俭明先生、博士后合作导师冯胜利先生,我会努力地将先生们的学术思想和科研情怀传递给我的学生们。我也借此感谢我所供职的北京语言大学,它所提供的特殊学术氛围只有身在其中才能真切感受。
本书能够顺利出版,还要感谢北京语言大学所提供的出版资助和对外汉语研究中心曾经提供的研究条件及同事们的无私帮助;感谢商务印书馆赐予的机会,感谢二十多年前就给我以教导的周洪波老师的热情提携,感谢国家汉语编辑室主任戴军明先生的积极指导和责任编辑刘婷婷老师的辛勤劳动。
最后特别感谢赵金铭先生。在我十数年的学术生涯中,赵老师一直给予我无尽的关心和教导。本书出版前夕,又蒙赵老师慨然赐序,勉励后学。
莎士比亚在《暴风雨》第二幕第一场中说:“凡是过去,皆为序曲。”
本项研究只是我们在二语习得和教学研究征途中的一个序曲,我们将以此为台阶,在语法分析和习得研究、教学模式的构建和应用等方面展开新的探索。
施春宏
2017年10月1日